大圣栖法境,灵山有遗音
文/周中金/退役军人、湖北省武穴市住建局退休人员
诵/云中鹤
2025年2月27日,大别山南麓的清晨,宛如一幅刚刚绘就的水墨丹青,如梦似幻。武穴大法寺镇的白龙潭,水面波光粼粼,美得如同仙境一般。潭西坐落着一座古刹,红墙青瓦,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铎,在春风中轻轻摇曳,就好似五百年前,一位文人挥毫泼墨时不慎滴落的墨点,在时间的长河里,晕染出了一圈圈动人的故事。令人称奇的是,这里供奉的并非常见的佛陀、菩萨,而是威风凛凛、手持金箍棒、脚踏祥云的齐天大圣。
就在这一天,中国西游记文化研究会的专家们早早赶来,他们对大圣寺的探秘之旅,就此拉开帷幕。名誉主任蔡铁鹰,怀着敬畏之心,轻轻抚摸寺门的石槛,指尖缓缓滑过明代香客留下的斑驳痕迹,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温度;主任王毅举着相机,眼神专注,将斗拱上模糊的《西游记》彩绘残片,小心翼翼地框进取景器,试图定格这珍贵的历史瞬间;淮阴师范学院的学者们,捧着泛黄的地方志,对着殿前古银杏上天然形成的猴首纹,小声地发出惊叹,那纹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。他们手中的考古刷、测绘仪,与百年前文人的笔墨,在晨光中,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奇妙对话。
大法寺镇,名字源于唐贞观年间的古寺,青石残碑上,还能隐隐约约看到“法雨润三千”的刻痕,岁月的沧桑尽显其中。有意思的是,当玄奘西行的驼铃声,还在丝绸之路上悠悠回荡的时候,这里的樵夫,已经在山间,传唱着石猴破石而出的传奇故事了。大圣寺前那棵粗壮无比的银杏,主干弯弯曲曲的地方,天然长成了猴首的模样。每到雷雨夜,守寺的老人总会说,能听到金铁碰撞的声音,就好像大圣正在和三界的神魔激烈大战呢,这神秘的传说,为大圣寺增添了一抹奇幻色彩。
明嘉靖年间,荆王府里,某个雨夜,吴承恩也许推开窗户,向南眺望。大法寺镇的灯火,在他眼里,变成了笔下天宫的璀璨星星;樵夫嘴里的灵石传说,慢慢演变成了花果山的奇妙故事。白龙潭的碧水,倒映着龙女梳妆的美丽身影;镇东龟山的云雾里,藏着黄风怪掀起的沙暴;就连大圣殿壁画上,那只偷吃供果的小松鼠,都成了蟠桃宴上捣乱的猴儿精。吴承恩的灵感,似乎就来源于这片充满奇幻色彩的土地。
如今的人们,抚摸着寺院回廊的雕花石柱,就像能摸到时光的密码:雷公嘴形状的斗拱,暗合着七十二变的数量,仿佛在诉说着大圣的神奇本领;如意纹的窗棂,就像紧箍咒上的梵文,神秘而又庄重;更不用说正殿藻井上,二十八星宿的排列,竟然和《西游记》中天庭诸神的位置,严丝合缝,让人不得不感叹其中的奇妙。当蔡铁鹰教授用考古刷,轻轻拂去碑文上的青苔,露出“心猿归正”四个古老篆字的时候,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恍然大悟——原来,这片山水,早就把西游的灵魂,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,成为了文化传承的一部分。
暮色降临,大圣寺正在举行第189次庙会,现场热闹非凡。孩子们戴着彩纸扎的凤翅紫金冠,你追我赶,嬉笑玩耍,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;老戏台上传来“俺老孙来也”的高亢唱腔,那熟悉的声音,瞬间将人们带入了西游的世界。月光洒在唐代的砖、明代的瓦上,给大圣的金身镀上了一层银辉,神圣而又庄严。这一刻,文学和信仰的界限变得模糊,只剩下白龙潭的流水,还在轻轻地诉说着,这个属于东方的永恒神话,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和文化的传承。
探访者的足迹
在2025年2月27日这天的考察中,王毅的笔记本里,夹着半片宋代青瓷,釉面上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个拿着金箍棒的猴影,这或许是历史留下的珍贵印记;蔡铁鹰的录音笔里,收录了守寺老人用方言吟唱的《大圣出世谣》,那质朴的歌声,仿佛带着人们穿越回了大圣出世的那一刻;年轻的研究生们,围坐在荆王府遗址的断壁残垣下,把无人机航拍的龟山云海,和《西游记》手绘地图叠在一起,仔细比对,试图从现实与传说中找到更多的联系。他们走在神话和史实的交界,手里的仪器,就像现代版的照妖镜,照出了层层时光褶皱里,西游的真实模样。
镇北茶馆的说书人,特意为这些远道而来的专家们加演了一段:当年吴承恩在大法寺过夜,晚上做梦,梦见猴王拿着金箍棒当笔,在月光里写下“到此一游”。第二天推开窗户,就看到寺墙的青砖上,真的有猴爪印。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传说,现在被写进了调研报告的脚注里,学术的严谨和民间的浪漫,在这里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,成为了研究西游文化的独特资料。
当最后一张拓片,从“心猿归正”碑上揭下来的时候,晚风突然刮起,地上的银杏叶被卷到空中,竟然拼成了筋斗云的形状,仿佛是大圣在向人们展示他的神通。专家们互相看了看,会心一笑,他们知道,这次在2025年2月27日的田野调查,发现的不只是文化的脉络,更是一个民族,用五百年时间,一起书写的集体记忆,这将为西游文化的研究带来新的突破和启示 。
主播:云中鹤,男,1956年生,大连市人。1977年应征入伍,在海军部队历任排长、连长、军务参谋。团职军官转业至地方后,先后从事过政法、纪检监察、宣传等项工作。热爱体育运动和文学艺术,是大连市作家协会会员。